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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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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源

麥阿晶一刻鐘就趕回來了,速度之快,可見思念心切:“拿來了,接下來該怎麽做?”

“我得先看看這天玉府,不然到時找到了,不會用,她又飄走了。”

雪融從將信將疑的麥阿晶手中,接過天玉府,仔細地端詳。一個轉身,假借陽光照射得更清楚的名義,背對著麥阿晶,偷偷的將自己的血液,融入了天玉府中。白光驟然亮起,來自四面八方模糊的景象,紛紛湧進天玉府中。

麥阿晶急忙跨步到她身前,一探究竟。剛剛她轉身,自己就想這樣做了,只是面對她的幫助,自己還明目張膽地防備的話,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誰成想,小人之心度的,不是君子之腹。

雪融大方一笑:“還給你,不用緊張,我只是看看彬磁以前教我啟動的方法,對不對,到時不至於不會用啊。”

麥阿晶覺得自己太過緊張,尷尬地接過天玉府。

雪融若無其事地交代:“啟動我是會了,只是裏面有個封印,必須掌門親啟。彬磁不願見我,只能麻煩你去跑一趟了。”

“這個當然。”

雪融強調:“如果他有疑問,就跟他說,我在煙雲臺。”

麥阿晶連告辭都沒說,就急得轉身奔向天泉谷。因為他知道,小師姑就在她說的煙雲臺了,只是他不得不先去找掌門解開封印。

雪融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:“但願我走了,彬磁你看到這些,會後悔沒能和我在一起。會後悔你冷漠了我這麽多年,折磨了我這麽多年。來生,我們不要做有情人了,好累。”

雪融飄逸地騰雲而起,一身白衣迎風招展,消失在天際。

“新兒,你出來吧。”雪融站在煙雲臺前,不停地輕聲喚著:“出來吧,新兒,該醒醒了。”

婳新的確和仙靈劍,一起隱身在煙雲臺上。她最初意識混沌,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,只知道隔段時間,她就會被帶到另一個地方。很長時間裏,都重覆著這樣的事。她好像記得發生過很多事,卻想不起這些事是什麽,只記得有個人她很想見,卻不知道是誰。思念久了,她會被帶到那個人的身邊,那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冰涼氣息。

不知道沈睡了多久,她的意識越來越清晰,她想起了她想見的人,就是師兄,她想去找他,可是怎麽也睜不開眼睛。於是每當游走到師兄的身邊時,她都會用意識困住帶她游走的東西,讓她可以在他身邊多呆一會兒。

現在,出現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女音,不停地柔聲叫她醒來,於是她拼命地睜開眼睛,聲音不斷想起,她就不斷地試圖睜開。

雪融不停地召喚著,突然,橙光乍現,仙靈劍從煙雲臺的石像中,顯現出來。仙靈劍還是如冰般透明,劍身裏面沈睡著師宗仙的魂魄,整把劍仍像十五年前一樣附在婳新的身上。

雪融茫然的看著她,曾經那般要好的姐妹,曾經又那樣恨過的人,就在面前沈睡著。相隔十五年,現在自己也分不清是恨,還是不恨了:“新兒,快醒醒吧,醒了就可以去找彬磁了。”

婳新意識已經相當明顯了,就是無法睜開眼睛。

雪融看著她緊皺著雙眉:“再加吧勁,你就可以醒了,就可以找彬磁了,你們可十五年沒見了。”

雪融看著她的雙眉,皺得更緊:“再加把勁啊,彬磁等了你十五年了,沒有你的這十五年,他過得很不好,你快去看看,他已經為你憔悴成什麽樣了?”

婳新終於想起十五年前的發生的很多事了。彬磁,師兄,在自己倒下的時候,師兄眼裏的哀傷和悲痛,從她的腦海中,清晰地湧出:“師兄!”婳新驚叫一聲,終於睜開了眼睛。

映入眼簾的,是雪融一張微笑無害的臉,可婳新自己卻沒有辦法笑出來。因為她記得,融兒姐因為冰源恨自己,還要殺自己,可融兒姐曾經救過自己,婳新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看她,只是木訥地站著。

仙靈劍又悄無聲息的隱身而去。

雪融看著無喜無悲的婳新,率先打破沈寂:“你終於醒了。我已經告知彬磁你在這了,他應該很快就到。”

她不是恨自己搶走了師兄嗎?如今還會像以前一樣不計較?成全自己?婳新有些不信:“你為什麽不跟師兄一起來?”

雪融笑出聲來,似乎覺得沒有什麽比這更好笑的了:“你沈睡的這十五年,倒是長了不少心智嘛,都開始知道懷疑我的用心了。”

婳新不予理睬,她還清晰的記得,十五年前,她帶著將懷仙尊和群仙,來追殺自己時,那雙仇恨的眼睛。

雪融收住笑聲:“我倒是想跟你師兄一起來啊,但也要他願意啊。”

雪融的話說到尾聲,就變得十分哀切,接著戚戚然:“你消失的這十五年,他一句話也沒說過,普渡仙山裏的事,一件也沒過問過,不停的奔波於四海八荒的尋你。再也沒像從前那般修煉過。你知道嗎?我最討厭他修煉了,因為他一閉關,就是好多年不見。可你消失後,我多希望他能像從前一樣修煉啊,這樣,他至少可以有件事做,不用漫無目的地去找你,不用因為有你的消息,而產生莫大的希望,更不用因為希望落空,而絕望地發狂。我從未見他發狂過,可這十五年,他嘶聲歇底地吼叫了不知多少回,我的心,就被吼得碎了不知道多少回,他折磨著他自己,何嘗不是折磨著我呢?”

雪融聲淚俱下,一把抓住婳新雙肩:“所以,我早就不恨你了,不恨你搶走他的冰源。我只要你好好照顧他,讓他快樂!這樣,我也不用心碎了。”

婳新望著淚流滿面的雪融,不知所措,她自己的心裏,也開始翻江倒海:師兄就是這樣度過這十五年的嗎?她離開前,唯一放心不下的,就是師兄了,聽了雪融的話,她恨不得立馬飛身到師兄的身邊,讓他知道,自己還活著,他看到自己一定會很開心吧:“融兒姐,你放心,我會好好照顧師兄的。”

雪融如釋重負:“謝謝!謝謝你不計前嫌,還肯叫我一聲姐姐。你知道嗎?彬磁恨我!他恨我把將懷仙尊和群仙帶去殺你。十五年來,我隱身跟在他身後,他從不理睬我,我每每現身,他都要殺我。你那麽愛彬磁,應該能明白,我被他一次次用劍指著的痛苦吧?”

婳新望著淚眼朦朧的融兒姐,心裏也為她心酸:“我明白!”被最愛的人,一次次用劍指著。應該會委屈到絕望吧。

雪融哀求到:“他看到你後,我就潛心修行,再也不回來了。所以,你可不可以,讓我看看他的冰源。”

要一個癡情不變的女子,離開心愛的人,那她得下多大的決心啊。於是婳新拉起衣袖,露出冰點般的痣。

“真特別,真好看。”雪融流連的來回撫摸著冰源,她將婳新的手腕放在心口的位置,哀婉之聲,讓人心顫:“我的心,就為你跳到這兒了。”

婳新忙縮回手,融兒姐的舉動太反常了。可是晚了一步,手腕立馬感到劇痛,被雪融體內的強大吸力牽住,手腕的血液,好像被一點點的吸走。融兒姐心口的衣服,突然大片鮮紅。

婳新不敢相信,雪融居然在心口,早就準備了一把細長細長的發簪,發簪刺中自己的手腕,沒入她的心口。

雪融的手,無力垂下。

“不要!”

婳新尋聲而望,正是師兄。他凝眉望著自己和雪融,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憤怒。他手中像海螺一樣的東西,湧出大量模糊的情景,這些情景慢慢的清晰,而自己停在融兒姐胸口的手,慢慢麻木,隨著融兒姐的倒下,自己的手,也被松開。

她想過飛到他身邊,他會是什麽樣驚喜的表情,卻沒想到,自己會以這樣被算計的一幕,出現在他的面前。

她望著師兄身後的麥阿晶,瞬間醍醐灌頂。原來,融兒姐是以命換源。麥阿晶曾經告訴過她,只是她不知道,以命換源,竟是這樣以心頭血來換!

師兄的冰源,被融兒姐用生命換走!那麽,師兄,還會像從前一樣愛自己嗎?

《世界大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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